【人义｜赵立春/李达康】卡拉OK捧场的正面教材和错误示范-伏鹿

cp：
赵立春x李达康

备注：
对不起 @不正教主 @胸怀宇宙霸霸，卡文了所以在这儿瞎玩
时间线乱搞
就是因为一边听明叔唱歌一边写才会卡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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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元旦节，赵立春任汉东省省委书记。立春同志党性强、觉悟高、体恤下属，坚持认定政府工作人员也属于劳动人民的一份子，在元旦都不能出去玩一把简直是对劳动人民感情的伤害。于是光明区的一家新的卡拉ok开张了。

定场地和包专车的任务，落在李秘书身上。李秘书，姓李名达康，老家在巍县李家村，本科学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去卡啦ok。省委能与立春书记一起去唱歌的也没多少人，三辆商务车就全坐下了。八点，在省委食堂享用完十一菜三汤的忆苦思甜晚餐，李秘书安排诸位上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带家属的也不少。值得一提的是，赵立春的小公子赵瑞龙，政法委书记梁群峰的女婿祁同伟也参与了这次活动。赵立春、李达康、梁群峰、祁同伟和另外两名常委坐在中间的车上。李达康坐副驾，两名常委坐中间，赵立春和梁群峰坐在最后一排，祁同伟开车。赵瑞龙自己去搭公共汽车。

一路上李达康都昏昏沉沉的。常委聚餐，书记兴致上来了，势必秘书就要喝酒。这不合逻辑，但很合情理。李达康喝醉了以后不多说话，赵立春就乐意带着他。李达康自诩乡下长大，山上什么毒东西都啃过几口，一副钢肠铁胃定能尽最大程度帮赵立春养肝护肝。可是秘书忘了，酒喝到最后，辣得是脑子，不是肚子。他颓在副驾驶座上，趁着领导们都看不见他的时候瘫得半死不活。只有把着方向盘的祁同伟担心他——这李秘书没事吧。他要一会儿把自己整去医院了，那我这礼拜不是白吊嗓子了吗。我还要和立春书记合唱呢。

李达康当然不会上医院。一到目的地，他就像回光返照一样弹起来，精神好的像个正在做热身运动的马拉松队员。祁同伟这时也没心思管他了，他刚刚边开车边留心听着后头赵立春和梁群峰都说了什么话。距离太远，他只捕捉到了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

……可以……很好啊！……您这手相，富贵……看这条生命线……这是肝火……啊，这不要紧……晕车（方听到这句话祁同伟马上将车开得更稳了。）……立春书记，您就是太瘦了……不老……您手心……长命百岁啊！

两位大领导坐在一块儿，一定不会是在互看手相，互拉家常。祁同伟深思熟虑了一番，还是没能破出这些话中的玄机，不由得万分扫兴。

常委们边走边闲扯，张口闭口都自觉不谈政事。今天的重点怎么说也是唱歌。赵书记喊大家来唱，那一定又是有了拿手曲目，届时时机到了，一定得捧他上台。跟着李秘书上了三楼，进了最里头一间豪华包厢，门口一个服务员小伙子畏畏缩缩的往外退，显然是给吓着了。

李达康把人打发走：谢谢你了，同志。你先回去休息吧，有需要再叫你。

小伙子一低头：谢谢长官！一溜烟跑了。

常委们哈哈大笑。赵立春一脸和蔼地把李达康揽住，调侃道：我这小李还成了长官了。这可不行啊，你还得再多跟我几年。边上几个常委又臊了他几句，羞得李达康满脸涨红。要搁学校，他早把这些人骂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可在这儿，他只能靠赵立春给他解围。

于是赵立春说：各位坐吧。

诸位落座，赵立春讲了一通话，梁群峰讲了一通话，孙书记又讲了一通话。虽然还打官腔，但气氛比会上缓和得多。发言完了，就该开始唱了。

20世纪末，改革开放初，新旧交替。赵立春作为汉东改开一把手，引外资外教，批项目，政策引导创业，把汉东死水般的经济疏活了。这是不得了的成就。赵立春见的东西多了，坏的好的都有，自然不会像李达康个乡巴佬一样，在卡啦ok厅还站在一边局促地候着。他干嘛呢，以为要搞山歌对唱吗。

达康啊，过来坐我边上。赵立春招招手。

李达康立刻跑过去，正襟危坐。他胃里还有酒在翻。

你紧张什么！赵立春不耐烦了，敲敲他后背。这秘书办什么事都好，就是玩不起来。赵立春后悔带他来了。

在祁同伟自带滤镜的眼里，画面是不一样的。赵立春对李秘书时而招手，时而扶背，亲昵之极。反观自己岳父，梁群峰已经完全把他忘了，在和刘书记玩成语接龙。祁同伟心中升起一股对自己的悲悯，居大不易，凡事只能孤独自强。作为在场的唯一（有用的）晚辈，他站起来，上去拿起麦克风。

各位书记领导，不才祁同伟，先给大家献丑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当作抛砖引玉吧！

好！梁女婿可以。台下热烈鼓掌。梁群峰朝他笑得一脸深意，信息在空中传播，祁同伟用眼神告诉他：放心，我唱歌，可好听。

不过祁同伟唱歌没人听。大家该干嘛干嘛，一曲结束后，响起了一波中规中矩的平淡掌声。力气是要留给赵立春的。他们为了能把赵立春捧开心，回家还专门查了词典，一看到形容声音好听的，就叫秘书抄下来。

第二曲是刘书记唱。刘书记扯着大烟嗓，在包房里嚎得那叫一个惨烈。他在常委席里坐末位，平时大小活动都会自觉扮个丑，供大家一乐。不过这次他有点用力过猛，赵立春点烟的手都哆嗦了。李达康眯着眼睛，满脸痛苦。肚子里本来就兜着将近一两的白酒，又吸了烟味，还听着这怪音，他十分想吐。

达康，吃水果吗？赵立春适时地关心道。

不用了，立春书记。李达康摇头，冲赵立春笑了笑。赵立春又把烟盒一递，那抽根烟？

李达康还是拒绝了。如果这时赵立春问他要不要去厕所，他倒是会答应。可惜他们的社交套路里没有这一条。

刘书记魔音灌耳，曲子好说歹说唱到了下半段。赵立春压在李达康耳朵上，要求道：下首歌你上去唱。

李达康强撑淡定，就着吵闹的大环境装聋：什么？立春书记，您说什么？

赵立春耐心复述：达康，下首歌你上。

李达康摇摇头，露出一脸困惑：真听不清。您是要我帮您拿一下话筒吗？

赵立春：瑞龙下个月要去大砍省蛤市玩三个礼拜。我想让你陪着他，或者刘新建陪着他。你觉得怎么样？

李达康恍然大悟：……啊，是要我唱歌吗？嗨，立春书记早说嘛。

李达康的一副好嗓子，不秀出来，可惜。再加之中文系里饱读诗书的修为，让他每年在校园歌唱比赛上都能艳惊四座。在京州大学，他可是数一数二的男高音。赵立春任京州市长时受邀去了京州大学建校80周年的校庆晚会。有部叫《卖大米》的小品让他记忆犹新。在得知自己秘书碰巧就是那名让他眼前一亮的小品演员后，赵立春说什么也想把这位秘书提出来炫耀。送走老刘，迎来小李，李达康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弓腰拿起话筒，挤出一个又大又甜的笑脸：

在座的领导们都是改革开放的功臣。有了你们，汉东不仅仅是经济繁荣了，文化也兴盛得不得了。那晚辈今天就唱首外国歌，既给诸位庆功，又当作给大家助兴了。李达康清清嗓子：我唱一首——唐尼采蒂《拉美莫尔的露琪亚》中埃德加的咏叹调，《不久我将被人埋葬》吧。

场面一度寂静非常。

随着伴奏响起，常委们纷纷进入艺术的神殿。祁同伟心里暗骂李达康。按理秘书唱完，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捧赵立春上台。可这李达康不按常理出牌，唱的什么玩意？男高音都出来了，他们再捧不是成心让赵立春丢丑吗。

梁群峰倒不担心。秘书唱得烂，他能反衬赵立春唱得好；秘书唱得好，他能衬托赵立春唱得更好。就是这小秘书选曲太不行，一下子常委一个两个都不能开口说话了，谁说话谁土鳖。大家静静坐在一起抽着烟听了三分钟前奏，一时间包厢里充斥着乌烟瘴气。

赵立春掐着烟屁股，手支在腿上，静静地看小秘书唱歌。李达康穿着西装，胸前的名牌还没有摘。他双手捧着麦克风，额头上泛起一层细汗，喉结在彩灯下的剪影里有一层粉色的毛边。不可否认，他实在是非常可爱的一个人。又年轻，又充满活力，还有个干净可塑的未来。

就是这娃唱的是什么鬼玩意呢。

漂亮地收了尾音，李达康下场来。一首歌唱完他难受得要死，胃壁好像在磨着冰渣，脑袋里也胶成一团。他瑟缩地坐回赵立春边上，微微蜷起身子，喉咙里一阵发紧。赵立春当他是硬飙高音齁伤了，轻柔地伸手去捏他的脖子。赵立春手上一层茧修得十分平滑，李达康慢慢缓过来。他咳嗽了两声，眼角憋得发红，向赵立春道谢。

在祁同伟自带滤镜的眼里，画面是不一样的。赵立春这样亲密的举动，实在太可疑了。不仅可疑，而且可怕。反观自己岳父，梁群峰又一次彻底把他忘了，在和刘书记互相吹捧。不过这次祁同伟感慨来得慢了半拍，不小心让沈书记抢先了。沈书记直起身，从从容容道：李秘书真是好嗓子，有赵书记的风韵啊。两年前我们去黄山开会时，大家都还记得立春书记那一段《铡美案》吧？那唱的，可不得了，可了不得。赵书记在这儿听了这么久，就不想上去亮亮嗓子吗？

挑头的出来了，大家马上一拥而上的追捧。什么黄莺出谷，什么天籁之音，什么浑厚壮美，ktv里一瞬间学术氛围浓厚，好像穿越到了成语大会现场。不知道哪个傻子混在中间说了一句赵书记骂起人来都悦耳动听，总之，赵立春是如愿以偿地上麦了。

要我献丑啊！你们这群人，一点不安分。赵立春嘴上不满，脸上倒是笑意盈盈。他就着刚才的姿势，手掌在李达康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李达康身子没力气，被他摁得一抖，肚子里好像有股气在乱窜，酒意往上涌。

赵瑞龙这时候终于到了。他没搭公车，是和同学一起到新区的滨海大道飙车去了。这不能怪他，他单以为李达康安排好就走，没想到还能听李哥唱歌啊。撒谎该天罚，因此他一进门就撞着他爸。

赵立春瞥了眼门口，看到瑞龙来了，让他去坐自己刚才的位置，挨着他李哥。一群人坐在下头鼓掌，赵立春环视了一圈，说道：

要我唱。那我就唱首《咖啡加糖的感觉》吧。

好歌啊！祁同伟一脸崇敬地站起来鼓掌。这首歌里头有伴唱的部分，就让我来给立春书记衬托一下吧。

说罢他一窜就上去了，梁群峰来不及反应，脸都木了。四下里又开始起起哄来，生米煮成熟饭，梁群峰深感这就是他的报应。

李哥，你咋了。你不舒服？赵瑞龙和一干叔叔们打过招呼，大大咧咧在李达康边上坐下。我爸唱歌把你唱恶心了？

别胡说八道的。李达康脸色苍白，锁着眉头剜了一眼。他捂着胃，上下眼皮牵连在一起，睁不开眼。他说：你爸还没唱。再说立春书记唱的京剧可好着呢，你听过吗？就知道编排你爸，信口开河。以后这种没证据的话，少说……

赵瑞龙无言，论辩论没人赢得了他李哥。他一手挂在李达康背上，一边望着台上的老爹和蹭在角落的祁同伟。伴奏开始放了！座下看客一时间都严肃紧张起来。他们不约而同的要起立，因为赵立春已经拿着麦放到嘴边了。祁同伟紧张得头皮发麻，脑内飞快回转着一个星期以来每一个他在夜雾里吊着嗓子的寒冷夜晚。梁群峰捏了一把汗，不知道祁同伟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万一伴毁了怎么办？不论在场诸位心中何等波涛汹涌，省委书记都已经要将第一句唱出口了。几个末位书记已自觉抓紧了手上的摇铃和手鼓————

哇——

不知怎的，李达康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往前一倒，吐了一地。

一个月后，李达康拖着行李箱，和赵瑞龙一起出现在了蛤市国际机场。

-End-

紧急刹文，我看不得老赵尬